我的同学阿牛
阿牛是我在当年的江西财经学院(现江西财经大学)上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并且是一个宿舍住了四年,来自四川达州宣汉县的大巴山里。
他是一个典型的巴东汉子,大学四年,独来独往,行为做事,总与常人不同,在我们宿舍,几乎与每一个人都发生过争执,他从不用别人的东西(比如牙膏之类的常常混用的物品),同样的,别人也别想用他的东西。除了和我们一起打打排球,他也几乎不参加我们集体活动。从他开学报到来的第一天起,就显示了与我们的不一样。
阿牛是我们宿舍最后一个来报到的人,到达的那天晚上,只见一个身穿背心,脚踏拖鞋,手提被子,背着个装满书及日用品的竹筐,头发乱蓬蓬的人走进宿舍,用浓重的四川口音拖着腔问道“哪个床是我的--?”在得到答复后,自顾自旁若无人地把行李往床上一扔,整理完毕,拿着脸盆出去洗了把脸,回来后简单跟我们打个招呼,便闷头就睡。第二天上午醒了,不好意思地冲我们笑笑:从家里出来到学校,已是走了五天,路上几乎就没怎么睡过觉。
阿牛非常纯朴,对于我对三峡的向往,对我想象着毕业后分到长江边的一个小城,在晚霞满天时,坐在岸边高高的山上,对着江里的点点帆影吹上一曲笛子的浪漫情怀,常常是嗤之以鼻--“要不你到我家生活半年试试?”那样一种从心底对深山的闭塞,落后的抗拒情绪,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脸上。
记得新生开学没多久的一个星期天,我们十多个同学组织了一次郊游爬山。阿牛自告奋勇要求把所有中午野餐用的大米,猪肉及各种蔬菜他一人背着,在平地时,还没怎么见识他的力量,等到开始爬山,我们才知道什么是山里来的孩子,真正的健步如飞,一会就把我们拉出好远,自己独自先行朝目的地走去。可等我们慢慢爬到半腰却是遇到山火,只好撒回山下。大家面面相觑,一方面为他的安全担心,另一方面就是我们十多个人手里只剩下一口空锅,吃的东西全被他背走了。回校后,一直到天黑,才见他背着原封未动的食品回来了。事后告诉我们,他早早地就到了目的地,一直等着我们到太阳快要下山才回来,守着一堆生东西,也是饿了一天。
阿牛脾气很倔,认准的事情谁也拉不回。刚进校时,他一直用四川话同我们交流,愣是不改口说普通话。记得有次上英语课,老师是一位刚毕业的年轻女老师,提问到他,他仍就用四川话作答。女教师要他用普通话回答问题,他却用标准的四川话说:“你那(日音)个四川话都听不懂,啷个听得懂普通话沙--”,话音一落,大家哄堂大笑,生生把个年轻女老师气个大红脸。阿牛的倔还表现在许多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从不吃或用别人的东西,当然我们也就别想用他的任何东西,除了和我们打打排球,很少参与我们的其他活动。
我的同学阿牛
阿牛是我在当年的江西财经学院(现江西财经大学)上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并且是一个宿舍住了四年,来自四川达州宣汉县的大巴山里。
他是一个典型的巴东汉子,大学四年,独来独往,行为做事,总与常人不同,在我们宿舍,几乎与每一个人都发生过争执,他从不用别人的东西(比如牙膏之类的常常混用的物品),同样的,别人也别想用他的东西。除了和我们一起打打排球,他也几乎不参加我们集体活动。从他开学报到来的第一天起,就显示了与我们的不一样。
阿牛是我们宿舍最后一个来报到的人,到达的那天晚上,只见一个身穿背心,脚踏拖鞋,手提被子,背着个装满书及日用品的竹筐,头发乱蓬蓬的人走进宿舍,用浓重的四川口音拖着腔问道“哪个床是我的--?”在得到答复后,自顾自旁若无人地把行李往床上一扔,整理完毕,拿着脸盆出去洗了把脸,回来后简单跟我们打个招呼,便闷头就睡。第二天上午醒了,不好意思地冲我们笑笑:从家里出来到学校,已是走了五天,路上几乎就没怎么睡过觉。
阿牛非常纯朴,对于我对三峡的向往,对我想象着毕业后分到长江边的一个小城,在晚霞满天时,坐在岸边高高的山上,对着江里的点点帆影吹上一曲笛子的浪漫情怀,常常是嗤之以鼻--“要不你到我家生活半年试试?”那样一种从心底对深山的闭塞,落后的抗拒情绪,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脸上。
记得新生开学没多久的一个星期天,我们十多个同学组织了一次郊游爬山。阿牛自告奋勇要求把所有中午野餐用的大米,猪肉及各种蔬菜他一人背着,在平地时,还没怎么见识他的力量,等到开始爬山,我们才知道什么是山里来的孩子,真正的健步如飞,一会就把我们拉出好远,自己独自先行朝目的地走去。可等我们慢慢爬到半腰却是遇到山火,只好撒回山下。大家面面相觑,一方面为他的安全担心,另一方面就是我们十多个人手里只剩下一口空锅,吃的东西全被他背走了。回校后,一直到天黑,才见他背着原封未动的食品回来了。事后告诉我们,他早早地就到了目的地,一直等着我们到太阳快要下山才回来,守着一堆生东西,也是饿了一天。
阿牛脾气很倔,认准的事情谁也拉不回。刚进校时,他一直用四川话同我们交流,愣是不改口说普通话。记得有次上英语课,老师是一位刚毕业的年轻女老师,提问到他,他仍就用四川话作答。女教师要他用普通话回答问题,他却用标准的四川话说:“你那(日音)个四川话都听不懂,啷个听得懂普通话沙--”,话音一落,大家哄堂大笑,生生把个年轻女老师气个大红脸。阿牛的倔还表现在许多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从不吃或用别人的东西,当然我们也就别想用他的任何东西,除了和我们打打排球,很少参与我们的其他活动。
光阴的故事
在我和阿牛呆的几天里,我的脑海里始终响着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这首歌,其实,去之前,我本想带把吉他去来的,但因为实在不方便,最后还是在达州临时买了一把口琴,因为,我就是特别想把这首歌唱给他听,在向他表达自己内心敬意的同时,一起感怀我们曾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
我们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虽然,因为他特立独行的个性,我和他之间,说不上有特别深厚的友谊,但是,历经四年,便是一生的兄弟,而且,当年在排球场上,他是主攻,我是二传,也曾一起挥洒过汗水。所以,正是因为他的个性,因为他所处的特殊环境,因为他从事的特殊职业,让我这些年始终对他有了更多的牵挂。也对他的未来有了更多的担心,因为,我知道,他的学生从几年前的130多人,一直下降到目前的33人。这样的一个过程,让我很是担心再这样下去,恐怕很难坚守。大约是五年前吧,有一次接到他的电话,问我可不可以帮他找到几顶大的帐篷,说是他学校的房子已被县教育局定为危房,需要改建,学生没地方上课,准备在帐篷里上课,那个时候正是冬天,我告诉他那样太冷,不如在村里找闲置的民房过渡一下,他后来听从了我的建议。他的学校生源的下降原因,主要来自于公办学校的竞争,而且,从乡里到镇里,都不想让他这个学校存在,因为,从师资到教学设施条件,他的学校都远远落后于公办学校,但他却一直在坚持,我不知道,如果真有一天,他的学校办不下去了,他将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
我得承认,在来这里之前,我是带着点悲情的想法的,觉得他远离城市,身处大山,生活该是多么地困苦,精神生活更是无奈的贫乏,我也带着一份深深的困惑,想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在这深山里坚守二十多年,我知道,仅凭他的这几十个学生,在全社会已经免除学费的今天,又是在这样的山里,是不可能有什么经济收益的,在当今的市场经济大势下,别说他已经从山里出来见识过,更不用说他大学里学的就是商业经济专业,就是没什么文化的山里人,都纷纷跑出大山奔向城市打工赚钱去了,可他,为什么就能在深山里一呆就是几十年?
几天下来后,我可以说找到了答案,又可以说答案本就是现成的。
我到这里来后所看到、感受到的一切,让我不时地想着一个问题,时光的穿梭中,也许,是我们这些生活在城里的人失去的更多,我们日常所向往的一切,清洁的空气和水,绿色的森林,新鲜的蔬菜,还有更重要的纯朴热情的乡情,这里都有,尤其是跟在阿牛身后走街串户的过程,每一个相识的人都热情的招呼进屋喝茶,真的让我仿佛回到童年时的美好时代。短短的几天,我们在街上都结识了好几个朋友,旅行的老板娘,开着早餐店兼放乡村露天电影的小刘,等,阿牛在这里,享受着大家给予的热情,与世无争地生活着,其实,也挺好的,这一切,他既熟悉,又本该就是他的。
前些天做完第一集,很多朋友在催着这第二集,时间拖得有点长了,但却是因为我想用心地去讲述阿牛的故事。恰逢这几天冯小刚的电影《芳华》上映,很多人深陷怀旧,这集《光阴的故事》,我想,也应该会让我的朋友们、尤其是我的同学们看完后心时多少有些酸楚的味道吧。
是的,巴金老人说过,“青春,唯有青春,才是最美丽的”,以此感怀向我们曾经的青春致敬!
责任编辑:詹小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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