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关于幸福的畅想
幸福是什么?在现实生活中幸福没有标准答案,关键在于我们的生活态度和感知认知。懂得追寻并善于抓住幸福的人才明了什么是幸福。幸福是个简单而又抽象,单纯而又复杂的东西,通常来说,感受幸福是件很容易的事,但要获得特别是描述幸福则是个困难的事。我已五十多岁了,曾在多地多单位多岗位历练,经过岁月的煎熬、生活的磨难、社会的洗礼、成功的分享后,我渐渐明白,幸福其实很简单:心灵欲愿有所满足、有所慰藉就是幸福。英国作家欧文曾说:“人类一切努力的目的,在于获得幸福。”的确,人的一生,是为着幸福追求奋斗的一生。谁都希望幸福,只是希望幸福的境界层次不同而已。有的人希望自己幸福,有的人希望自己亲人朋友也幸福,有的人则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幸福!追求幸福因人而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幸福观,不同的人追求不同的幸福。幸福,宏观上来说就是:和乐无争世界服,顺安无殃人民福;公平公正世人乐,文明友好无邪恶。微观上来说就是:身体壮实没病苦,心里平顺无痛楚;经济富足民知礼,健康平安人欢喜;目标理想全实现,病殃灾害均再见;家庭美满子女好,吉祥如意无懊恼;亲朋好友长相守,喜欢之事能永久。
自古以来,人类对幸福有着许多畅想与向往,人类对幸福的畅想,是文明长河中永不熄灭的精神焰火。它既扎根于现实的土壤,又伸展向理想的星空,在不同时代、不同灵魂中绽放出千姿百态的光华。在希腊德尔斐神庙的残垣上,“认识你自己”的铭文历经千年风霜;在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晨钟暮鼓里,李白醉吟“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当梵高在阿尔勒的星空下挥洒金黄与钴蓝的漩涡,当特蕾莎修女在加尔各答的贫民窟拥抱垂死的躯体——人类对幸福的叩问从未停息,如同星辰般永恒闪烁于文明长河。古今中外,人们关于幸福的畅想各有特色,各个俱情态。
人类幸福观的多元畅想:1,古代东方:道德境界与自然和谐。(1)儒家:将幸福与道德绑定。孔子视安贫乐道为幸福,如,“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颜回“不改其乐”的典范说明精神满足高于物质匮乏;孟子“舍生取义”将幸福升华为道德完成。(2)道家:追求生命本真与自由。主张返璞归真,如,庄子“与天地精神相往来”,通过摆脱功利束缚实现精神逍遥。(3)墨家:利他主义的幸福观。“兼爱”“非攻”强调通过造福他人与社会实现集体幸福。中国传统中的幸福符号:“五福”(寿、富、康宁、攸好德、考终命)体现整体生活平衡观;家族延续,“多子多福”,反映宗法社会的幸福依托。2,古代西方:理性完善与德行合一。(1)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学派:提出“幸福=德行+理性”,苏格拉底认为“未经省察的人生不值得过”,亚里士多德强调幸福需身体、财富、德行三者统一,但灵魂的善(美德)是核心;(2)伊壁鸠鲁快乐主义:澄清“快乐≠纵欲”,而是“身体无痛苦,灵魂无纷扰”,主张简朴生活与精神安宁;(3)斯多葛学派:以克制欲望获得内心自由,认为幸福源于顺应自然法则的德行。3,近现代演变:从物质到精神的重构。(1)西方功利主义:英国法理学家、哲学家、经济学家、社会改革者、功利主义创始人杰里米·边沁等提出“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但异化为物质占有与殖民扩张的借口(如19世纪享乐幸福论);(2)中国近代转型:突破家族本位,洪秀全《天朝田亩制度》追求经济平等,孙中山“民生主义”将国家富强与个人幸福关联。新文化运动引入自由、平等,形成“合理利己”的幸福观。(3)心理学革命:(1)美国心理学家、积极心理学之父马丁·塞利格曼提出PERMA模型,认为积极情绪、愉悦感、生活满意度能提升主观幸福感,专注投入心流体验(专注忘我)会创造意义感,搞好人际关系能赢得社会支持网络,并缓解孤独,增强心理韧性。其意义在于归属超越自我的目标,提供持久动力,使人有成就感,让自我效能实现,强化自信与价值感;(2)彭凯平(清华大学-伯克利心理学高级研究中心、清华大学社科学院积极心理学研究中心主任,国际积极心理联合会(IPPA)以及国际积极教育联盟中国理事)认为:“幸福=有意义的快乐”,需通过“言施、身施、眼施、颜施、心施”五行动实践。4,批判性视角:幸福的反向定义。(1)德国著名哲学家、作家、唯意志主义的开创者、非理性主义哲学家的代表人物、无神论者和宿命论者叔本华认为幸福本质是“痛苦缺失”,人类在欲望不满足(痛苦)与满足后(无聊)间摇摆,主张通过艺术、认知丰富内在以抵御无聊;(2)马克思:超越个体满足,提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幸福本质,批判资本主义异化使人沦为工具。
对于幸福人们有不同的认识和看法,人类思想史呈现出既交融又对立的复杂图景,关于幸福的核心共识与根本分歧主要表现在跨越时空的三重交汇点和哲学基点的三大裂痕。
一方面是核心共识。1,精神优先性:内在丰盈高于物质占有。(1)东方印证。孔子“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将道德操守置于物质之上;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的乐境,揭示精神满足可超越生存困境;道家《庄子·逍遥游》更直言“至乐无乐”,主张剥离外物羁绊。(2)西方呼应。伊壁鸠鲁学派强调“身体无痛苦,灵魂无纷扰”才是真快乐;斯多葛学派代表塞涅卡警告:“若把幸福系于身外之物,则必成命运的玩物”。现代心理学实验佐证,物质财富对幸福感的边际效应在年收入7.5万美元后急剧衰减。2,德福统一:道德是幸福的必要条件。(1)德性作为幸福基石。儒家“仁者不忧”,直指美德消除心灵焦虑;苏格拉底断言“美德即知识”,认为作恶源于无知,德行完善者必然幸福。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构建幸福= 美德实践 + 理性生活的经典公式。(2)德福冲突的解决方案。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中提出“至善”概念,为解决现实中德福不一致问题,必须设定上帝存在与灵魂不朽,使道德律令在终极意义上获得幸福回报。3,主观体验性:幸福需自我感知与建构。(1)文化原型中的主观能动。王阳明“心外无物”强调主体对意义的赋予;伊壁鸠鲁学派主张通过理性调控欲望获得宁静,均指向幸福是内在心智的创造物;(2)现代科学确证,积极心理学证实:幸福感50%由遗传设定点决定,10%受环境影响,40%可通过主观行动提升。如,“感恩日记”实践能使大脑对积极信息的敏感度提高21%。
另一方面是根本分歧:哲学基点的三大裂痕。1,幸福本质之争:满足欲望与超越欲望。(1)欲望满足论。主要派系是功利主义,代表人物杰里米·边沁和约翰·斯图尔特·密尔(十九世纪英国著名的哲学家、逻辑学家、经济学家,社会活动家和社会改良主义者),认为幸福即快乐总和,通过计算苦乐实现最大化;还有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2)欲望超越论。主要派系佛教、存在主义,代表人物斯多葛,认为欲望是痛苦之源,幸福在于摆脱欲望枷锁,还有极简主义和正念冥想运动。(3)欲望升华论。主要学派是儒家和亚里士多德流派。认为以高级欲望,如,求知、仁爱等替代低级欲望。还有心流理论、自我实现理论。典型案例冲突:边沁主张“图钉游戏与诗歌带来同等快乐”,遭密尔反驳:“宁做不满足的人,不做满足的猪”,揭示快乐存在质的分野。尼采进一步批判欲望满足论制造“末人”——只知温饱的平庸者。
幸福实现路径之争是外向征服与内向修炼。1,外向路径:改造世界获取幸福。启蒙运动将幸福权写入《独立宣言》;马克思宣言“改造世界”实现人的解放。其隐含逻辑:掌控外部条件(资源、制度)即可掌控幸福。现代GDP崇拜、成功学皆属此脉。2,内向路径:改造自我适应世界。佛教“八正道”通过正念消除烦恼;爱比克泰德《手册》开篇明义:“有些事取决于你,有些则不然”。哈佛85年追踪研究证实:温暖的人际关系而非财富地位,才是幸福最强预测因子。
幸福主体范畴之争是个体本位与群体本位。1,个体幸福优先论。西方自由主义传统从英国政治家、哲学家霍布斯的“自我保存”到美国20世纪杰出的哲学家、思想家、二战后最重要的古典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诺齐克的“最弱国家”,均主张个人权利是幸福的终极单元。俄裔美国女哲学家、小说家安·兰德在《自私的德性》中疾呼:“说‘我为他人而活’与‘他人为我而活’同样邪恶”。2,群体幸福优先论。墨家“兼相爱,交相利”视个体幸福为集体和谐的副产品;非洲乌班图哲学宣称“我在,因为我们在”。中国“大同社会”、印度“梵我合一”均体现将个体嵌入关系网络的智慧。神经科学发现:利他行为激活的脑区与获得奖励时相同,证明群体本位的生物学基础。
幸福分歧背后的元问题:幸福是“发现”还是“发明”?1,客观主义路径。柏拉图认为幸福是契合宇宙秩序的“至善”;儒家“天人合一”将幸福定义为对天理的践行。幸福成为等待发现的永恒真理。2,建构主义路径。存在主义者萨特宣称“人注定自由”,幸福无先验模板;后现代思想家罗蒂指出:“幸福词汇随文化共同体变迁”。幸福成为历史语境中不断重构的叙事。
辩证融合趋势。玛莎·努斯鲍姆提出“能力路径”:幸福需在客观能力清单(健康、情感等)与主体自由选择间寻求平衡,为当代政策制定提供框架。
人类对幸福的共识如同深埋地下的古老根系——都承认精神高于物质、德性滋养幸福、心灵需要修炼;而分歧则是向不同方向生长的枝干,在历史风雨中摇曳碰撞。当代人的困境恰在于:被消费主义诱惑追逐欲望满足,又受存在主义警醒渴望超越;在个人主义中孤独漂泊,又对共同体怀抱乡愁。或许如梁漱溟所言:“幸福问题之解决在人生问题之解决中”,答案不在非此即彼的选择,而在动态平衡的艺术——既向外创造价值,又向内安顿心灵;既成全个体独特性,又融入更大的意义之网。
幸福观的意义与影响从个人到文明。1,个体层面:健康与意义的双重坐标。(1)健康价值。高频幸福感降低冠心病风险33%,家庭关系满意度高者心衰风险下降26%;(2)意义感构建。通过“成就储蓄罐”(记录每日小成就)、“微社交”等实践提升幸福感知。2,社会层面:制度设计与文明走向。(1)制度影响。功利主义推动社会福利政策;马克思幸福观激发社会主义运动。(2)现代危机应对。物质丰裕伴随“情绪破产”(吸毒、宗教狂热),揭示单纯物质路径的失效。双心门诊(心脏+心理)等实践将幸福纳入公共健康体系。
幸福文明对话:多元价值的调和。1,中西方互补。儒家“各美其美,美美与共”与PERMA模型结合,为全球化时代的幸福提供范式:个人幸福需嵌入人类命运共同体(如中国“和合共生”理念)。
幸福的本质——在意义之网中自由舞蹈。人类对幸福的畅想始终围绕意义感与自由感展开:1,古代以德行、天道为意义锚点(孔子、亚里士多德);2,近现代尝试以物质、制度解放个体(功利主义、民生主义);3,当代回归精神整合与关系建构(积极心理学、共同体伦理)。
无论何种路径,其本质皆是对抗虚无:通过联结高于自我的价值(道德、创造、利他),在有限生命中确证存在的无限意义。如彭凯平所言:“当我们为生活设定积极目标,勤于创造而非消耗时,便能体验温暖而持久的幸福。”
关于幸福的畅想:穿越时空的永恒追寻,以下一系列思想观点展现了人类对幸福的深层畅想,辅以文明史上的思想精粹与生命实践。
一是和谐之境:天人合一的永恒向往。东方智慧:庄子梦蝶物我两忘,陶渊明构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桃花源;科学愿景:爱因斯坦想象“宇宙宗教情感”——在自然律的和谐中发现灵魂震颤;生态觉醒:梭罗在瓦尔登湖畔宣言:“我愿深深扎入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畅想本质:当人打破与自然、宇宙的对立,在万物共生中体认本真存在。
二是自由之歌:超越枷锁的灵魂飞翔。存在主义宣言:萨特疾呼“人被判自由”,加缪赞颂“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是幸福的”;诗意反抗: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傲骨,裴多菲“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绝唱;现代困境突围: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警示:真正的幸福需勇气承担自由之重。此畅想的本质:幸福不是被赐予的安宁,而是在命运局限中活出生命的主权。
三是创造之乐:在虚无中建立不朽。艺术永恒:米开朗基罗将痛苦凿成大卫像的肌肉线条,曹雪芹于“满纸荒唐言”中凝铸大观园;科学沉醉:居里夫人在沥青铀矿渣前守候四年:“科学本身就有伟大的美”;日常创造:日本“寿司之神”小野二郎八十载捏寿司如禅修:“你必须热爱你的工作”。这种畅想的本质:当人类将短暂生命转化为创造的能量,便在时间洪流中刻下尊严的印记。
四是仁爱之光:利他主义的灵魂升华。圣者实践:特蕾莎修女在贫民窟践行“爱直至成伤”,佛陀舍身饲虎的慈悲;哲学证悟:孔子“己欲立而立人”的仁道,康德“人是目的”的绝对律令;科学验证:哈佛研究揭示:年捐赠收入10%的人群,幸福感等同收入翻倍者。此畅想的本质:幸福在个体边界消融时发生——当“我”扩展为“我们”,孤岛便连成大陆。
五是彻悟之喜:看破幻象的精神解脱。佛家智慧:六祖慧能“本来无一物”的顿悟,临济禅师“着衣吃饭”的平常心;道家超脱:老子“为无为,则无不治”的玄思,苏轼“庐山烟雨浙江潮”的禅诗;存在主义:叔本华看透欲望本质后,在艺术静观中获得短暂救赎。此畅想的本质:当心灵穿透执念的迷雾,最平凡的当下即是净土。
六是平衡之道:在多维张力中行走。儒家智慧:《中庸》“致中和”的宇宙观,王阳明“事上磨练”的修行;希腊精神:德尔斐神庙“勿过度”的铭训,亚里士多德“中道”的德性论;现代启示:积极心理学PERMA模型揭示:幸福需五维动态平衡。此畅想的本质:幸福不是单极的狂欢,而是如走钢丝者在动荡中保持精妙的稳定。
七是永恒之问:在有限中触碰无限。艺术瞬间:普鲁斯特在玛德琳蛋糕滋味中复活整个贡布雷;科学震撼:加加林在太空舱眺望地球:“我们的星球如此美丽而孤独”;哲思巅峰:海德格尔“向死而生”的觉醒,庄子“天地与我并生”的宇宙情怀。 此畅想的本质:当人类在时空的碎片中窥见永恒,刹那即成为不朽。
八是幸福的本体论:从神话迷雾到哲学之光。古希腊神话中,宙斯将盛满幸福的“潘多拉魔盒”深锁,只留“希望”在盒底徘徊;先秦诸子百家争鸣,孔子在陈蔡绝粮时抚琴而歌“君子固穷”,庄子垂钓濮水笑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幸福的面纱在东西方文明的源头便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纹理。1,哲学的双峰并峙:亚里士多德在雅典学园踱步沉思,提出“幸福是合乎德性的灵魂活动”,宛如精心调制的和谐琴音;而佛陀在菩提树下彻悟,揭示“诸受皆苦”的本质,指明涅槃寂静方为终极幸福。西方哲人构建幸福的积极路径,东方智者则从破除执着中寻求解脱。2,科学的解构与重构:哈佛大学持续76年的“成人发展研究”揭示:温暖的人际关系是幸福的最强预测因子。神经科学家理查德·戴维森通过fMRI扫描发现,长期冥想者大脑左侧前额叶皮层显著活跃——这正是积极情绪的神经枢纽。幸福从飘渺概念落地为可观测的生理现象。
九是幸福的悖论:文明进程中的二律背反。18世纪法国沙龙里,启蒙思想家们高呼“自由平等博爱”,将幸福确立为天赋人权;而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中尖锐指出:“文明每前进一步,不平等也加深一步”。工业革命的浓烟遮蔽了田园牧歌,流水线上的异化劳动将人变成机器的附庸。1,现代性的幸福困境:梭罗在瓦尔登湖畔亲手搭建木屋,以28美元12美分的年度开支实践“简单生活主义”;而当代消费主义却编织着“购物即疗愈”的迷梦。法国社会学家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中揭露:当需求被制造,幸福被物化,我们便陷入符号消费的循环牢笼。2,存在主义的黑夜微光: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看见荒诞巨石下的英雄——“登上顶峰的斗争本身足以充实人的心灵”;弗兰克尔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暗夜里发现:“人可以被剥夺一切,除了一样东西——在特定环境中选择自己态度的自由”。当外在价值崩塌,幸福向内扎根。
十是幸福的实践论:东方智慧的现代启示。1,王阳明龙场悟道后提出“知行合一”,在剿匪安民中践行“致良知”;而在京都金阁寺的枯山水前,禅僧用砂纹诠释“侘寂”之美——不完美的瞬逝本身即是圆满。2,儒释道的三重奏:(1)儒家:孔子与弟子言志时,曾皙向往“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日常诗意;(2)佛家:临济义玄禅师棒喝“着衣吃饭,屙屎送尿”的平常心;(3)道家:陶渊明归隐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天人合一。3,幸福能力的现代培育:积极心理学之父塞利格曼的PERMA模型(积极情绪、投入、关系、意义、成就)与阳明心学惊人地殊途同归。斯坦福大学“慈悲培育计划”证明:每日15分钟利他冥想,八周后大脑共情区域出现结构性改变。
十一是幸福的星空:多维人生的交响乐章。1,创造维度: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教堂穹顶作画四年,颈椎变形却成就《创世纪》的永恒;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于“举家食粥酒常赊”中铸就《红楼梦》的文学巅峰。2,关系维度:杨绛在《我们仨》中回忆:“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相守”。南非前总统曼德拉27年牢狱生涯后,选择宽恕昔日狱卒:“当我走出囚室,若不能放下仇恨,其实仍在狱中”。3,超越维度:爱因斯坦在《我的世界观》中写道:“将自我视为牢笼,渴望拥抱所有生命与自然”;特蕾莎修女跪在加尔各答街头为流浪者清洗伤口时低语:“爱直至成伤”。
十二是幸福能力的三重修炼。1,感知幸福的感官觉醒。王维在辋川别业记录“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的微观诗意;法国普鲁斯特通过玛德琳蛋糕的味道唤醒整部《追忆似水年华》。实践:每日“三件好事”记录,训练大脑的积极偏向。2,创造幸福的主体自觉。苏轼黄州谪居时发明东坡肉、建雪堂,将苦难酿成生活的醇酒;日本森田疗法精髓:“顺其自然,为所当为”。实践:设计“心流时刻表”,让日常劳作成为艺术创造。3,转化痛苦的炼金术。杜甫在“国破山河在”的悲怆中升华出“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普世情怀;尼采宣言:“那些杀不死我的,使我更强大”。实践:书写创伤叙事,重构生命意义
十三是在流动的永恒中安住。当我们凝视梵高《星空》中旋转的星云,倾听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欢乐颂,触摸都江堰千年不竭的智慧水流——幸福既非静止的终点,亦非虚幻的乌托邦,而是“在有限中触碰无限”的永恒瞬间。
人类和人们的所有畅想终指向同一内核——幸福并非抵达某处,而是以觉醒的方式穿行人间:它藏身颜回瓢饮箪食时眼里的星光;闪现在瓦尔登湖畔梭罗垂钓的晨雾中;回荡在特蕾莎修女抚摸麻风病人的掌纹里。 当我们在 ChatGPT 时代重读庄子“鹪鹩巢林,不过一枝”,方知两千年前的警示仍是解药:给欲望做减法,为心灵腾空间,向天地敞开自身。愿我们每个畅想人追寻者终将懂得: “幸福不需要登上山顶,也不必在峭壁独舞。当你在半山腰的溪水中濯足,看云影掠过指尖,那清凉的颤动,已是宇宙最慷慨的馈赠。”这馈赠的名字,叫自由,叫慈悲,更叫对存在本身的深情注视。
孔子暮年自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爱因斯坦临终前在病榻演算统一场论;特蕾莎修女日记里写满信仰的挣扎,却从未停止为穷人服务。这些星辰般的存在启示我们:真正的幸福,是在认清生命荒诞本质后依然热爱,是在洞察人性幽暗后依然相信,是在直面存在孤独后依然勇敢联结。
所有这些最终沉淀为三种能力:1,明澈之眼:看破消费主义幻象,如梭罗测量“生活必需品”的标尺;2,悲悯之心:在众生疾苦中照见责任,如曼德拉将牢狱炼成和解熔炉;3,创造之手:将无常转化为艺术,如苏轼在黄州烟雨中书写千古风流。
当我们在清晨为家人煮粥,在实验室验证假设,在琴键上奏响夜曲,在田垄间播种希望——幸福便在那专注的眉宇间,在那温暖的传递中,在那创造的火花里。它不在远方的山顶,而在攀登时拂过面颊的清风;不在未来的某刻,而在当下全然投入的呼吸之间。
这趟永恒的追寻,终将引领我们抵达德国诗人、古典浪漫派诗歌的先驱荷尔德林所吟诵的诗意栖居:“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如黎明的光线穿透千年迷雾,幸福最终显现它朴素的真容——那正是我们以勇气和热爱,在时间的长卷上书写的生命意义。
幸福畅想给我们的终极启示是:幸福的三重辩证法。1,个体与宇宙的辩证。李白“永结无情游”的孤独和特蕾莎修女“怀大爱心做小事情”的共融。如泰戈尔所悟:“当我们热爱这世界时,才真正活在这世上”。2,痛苦与超越的辩证。梵高在精神崩溃中画出燃烧的星空,贝多芬耳聋后谱写《欢乐颂》。正如尼采的箴言:“知道为何而活的人,几乎能承受任何遭遇”。3,瞬间与永恒的辩证。王羲之兰亭雅集“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的慨叹和敦煌画师在洞窟中描绘千年极乐世界。这恰如禅宗“日日是好日”的智慧——将永恒注入当下呼吸。
人类对幸福的畅想,终究是在荒诞世界中种植意义的勇敢实践。正如法国著名作家、思想家、音乐评论家、社会活动家罗曼·罗兰在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结尾所写:“欢乐,如醉如狂的欢乐,好比太阳照耀着所有现在的与未来的成就……在火中诞生的凤凰,翱翔在人类之上。” 当我们像米开朗基罗雕刻大卫像那样雕琢日常,像陶渊明采菊那样凝视当下,像特蕾莎修女跪地服务那样交付热爱——幸福便不再是遥想的幻梦,而成为你我亲手铸造的生命史诗。这畅想的真谛,终归于荷尔德林那句照亮黑暗世纪的宣言:“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幸福是一种积极的主观感受。幸福犹如千江有水千江月,即同一个月亮照在江河湖海之中,便成了千千万万个月亮。幸福同样如此,不同的人对幸福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感受。有人说,一家人健健康康,和和美美就是幸福;有人说,有地位、有权利、有财富,就是幸福;有人说,父慈子孝,邻里和睦就是幸福;有人说“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幸福。即使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空中对幸福的理解和感受也有所不同。比如小时候有新衣服穿就感到幸福,上学时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就幸福,大学毕业后找到好单位就幸福,工作后被提拔重用感到幸福,老了有儿孙陪伴认为是幸福。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情的幸福的感受也不同。如,下雨,对凉晒场来说是痛苦的事,而对急需雨水灌溉农田的农民来说则是大喜事。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古时候一位母亲有两个女儿,一个做鞋(古代为布鞋),一个卖伞。母亲每天都不开心,因为下雨,一个女儿卖不出鞋;不下雨,一个女儿又卖不出伞。其实,这位母亲是应该感到幸福的,因为每天有一个女儿能够卖出东西。总之,幸福是人们基于一定价值判断基础上的自身需求得到满足的主观感受。这种感受因事而生,因人而异,因需而变,但却永存人心人间。
关于幸福社会上还有很多种说法:
(一)家里没病人,牢里没亲人,外头没仇人,圈里没小人,身边没坏人;看似好像没情人,办事有熟人,谈笑有哲人,聚会有高人,喝茶有贤人,闲聊有达人,发条微信有一大帮转发的人。
(二)无所事事的穷人说:有钱就是幸福;匆匆忙忙的富人说:有闲就是幸福;满头大汗的农民说:丰收就是幸福;漂泊他乡的游子说:回家就是幸福;失去双脚的残者说:能走路就是幸福;失去光明的盲人说:能看见就是幸福;日夜加班的工人说:不上班就是幸福;德高望重的医生说:治好病就是幸福;四十好几的光棍说:有女人就是幸福;衣不遮体的乞丐说:有吃有穿就是幸福;参加高考的学生说:考上大学就是幸福;参加奥运的选手说:拿到金牌就是幸福;丢失孩子的母亲说:找到孩子就是幸福;生命垂危的病人说:能够活着就是幸福。基于此,我认为:人之所急需得以满足便是最酣畅淋漓的舒适与最恰到好处的幸福。
(三)幸福是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穿得好;幸福是抽根好烟,喝杯好酒,品口好茶;幸福是我们没有仇恨的人,别人仇恨的人不是我们;幸福是没有烦心的事,也没有烦心的人;幸福是不我们欠别人的钱,别人也不欠我们的钱;幸福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幸福是我们爱的人也爱我们,我们喜欢的人也喜欢我们,我们想念的人也在想念我们;幸福是读一本精彩的好书,是听一首动听的歌曲,是看一部火爆的电影;幸福是每天早晨有一杯热牛奶和两只鸡蛋,晚上睡前有一碗八宝粥;幸福是冬天的时候不觉得冷,严热的夏天不觉得热;幸福是考个高分数,读个好大学,选个好专业;幸福是找份好工作,娶个好老婆,生个好儿子;幸福是不断地努力,不停地拼搏;幸福是一次次地成功,一次次地分享;幸福是一杯清清的开水,也是一杯浓浓的热茶;幸福是一声轻轻的问候,也是一次及时的鼓励;幸福是一张白白的纸,也是一支灵巧的笔;幸福是一件漂亮的衣服,也是一把花俏的雨伞;幸福是一辆高档汽车,一艘豪华轮船,也是一架航天飞机;幸福是一座高高的山,一条长长的河,也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幸福是平平安安,万事如意;幸福是健康长寿,事事顺心;幸福是生活美好,和睦不吵;幸福是国富强世界安;幸福就是人生,人生就是幸福。
(四)有人说,幸福就是“洞房花烛夜,金榜冒名时”的那种欢喜,是“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的那种温馨;有人说,幸福就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的那种欢快,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那种旷达;有人说,幸福就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那种美感,是“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的那种悠闲;有人说,幸福就是“泱泱海阔凭鱼跃,朗朗天高任鸟飞”的那种洒脱,是“东门沽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的那种坦荡;有人说,幸福就是“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那种豪迈,是“美酒饮至微醉后,好花看到半开时”的那种雅趣;有人说,幸福就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那种感应,是“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的那种愉悦;有人说,幸福就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那种微妙,是“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的那种兴奋;有人说,幸福就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那种转机,是“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的那种关爱;有人说,幸福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那种甜蜜;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那种恬淡;有人说,幸福就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那种舒畅,是“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的那种神怡。不同的年龄,能感受到的幸福是不一样的。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这是孩子的幸福。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这是情窦初开少女的幸福。幸福本来就有百般滋味,幸福也许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是一种对美好的期待。幸福也许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个人的意外之喜。幸福也许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幸福也许是: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是从忙碌的生活中短暂逃离的小小幸运。幸福也许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幸福也许是: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是在最美的时候,遇到最想见的人。是终于悟到,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才是最爱的。是心心念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意料之中。
人类对幸福的畅想与追寻,是一部用希望对抗虚无的精神史诗。当我们将千年的哲思置于文明星图之上,就会发现三条贯穿始终的光带:第一条是本质之辩:从“占有”走向“存在”的觉醒。从孔子的“不义富贵如浮云”到马克思批判“异化劳动”,从伊壁鸠鲁的“灵魂无扰”到海德格尔的“诗意栖居”,幸福的核心隐喻已从“拥有之物”转向“存在之境”。消费主义幻象终将褪色,唯有在创造中确认自身主体性——如农夫深耕泥土,诗人淬炼语言,科学家探索未知——人方能触摸幸福的实体。恰如泰戈尔所言:“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幸福正是痛苦熔炉中锻打出的生命金箔。第二条是路径之合:在个体与群体的交响中成全世界。历史的分歧在此刻和解:个体维度,我们继承希腊神庙铭刻的“认识你自己”,在阳明心学的“致良知”中修炼内圣;群体维度,我们从墨家“兼爱”走向人类命运共同体,践行非洲乌班图精神的“我,因为我们在”。神经科学揭示的镜像神经元,早已为这种统一埋下伏笔:当母亲微笑时婴儿大脑亮起的区域,与利他者援助他人时激活的脑区完全重合——幸福本质是共振的涟漪,孤岛终将连成大陆。第三条是当代救赎:以“意义科技”对抗精神荒原。当算法支配注意力、资本重构欲望,现代人陷入叔本华预言的“钟摆困境”(痛苦-无聊)。解药不在退回前现代,而在:1,重启“意义操作系统”;2,构建“幸福基础设施”——将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智慧”注入AI伦理,让技术服务于人的绽放而非奴役。不丹用国民幸福总值替代GDP,哥斯达黎加以0.3%军费预算换全民医疗教育,证明制度可成为幸福的孵化器。3,践行“微光哲学”。敦煌壁画中无名画匠的虔敬,快递小哥陈光诚6年送出30万份温暖,印证平凡人亦能在尘世中修行。如鲁迅所说:“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幸福是行至水穷处的坐看云起。
人类对幸福的千年畅想,终在精神与物质的平衡中凝成结晶:它并非占有外物的狂欢,而是向内耕耘心灵的安宁;既需德行奠基的崇高感,又需平凡日常的温度感;既要个体生命之花的绽放,亦要融入人类森林的共荣。当我们在创造中超越欲望,在利他中丰盈自我,那掠过心湖的清风——便是幸福最本真的模样:它是行走时的歌,困境中的光,更是对存在本身的深情礼赞。
幸福的妙处就在于,它没有固定的答案,一千个人,有一千种幸福的样子!愿天下所有人各有其幸各有其福!永远幸福!幸福永远!(本章完结)
(作者:熊绍君本栏目主编)
责任编辑:红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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